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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4日,金砖国家领导人在中国海南美丽的海滨城市三亚开幕,参会的客人有巴西总统罗塞夫、印度总理辛格,南非总统祖马和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

“金砖四国”这个简称来自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这四个国家的英文国名开头字母BRIC(Brazil、Russia、India、China)的谐音BRICK(意指砖头),最先由高盛投资银行的经济学家们于2003年提出,继而被广泛引用、讨论。

高盛的经济学家们恐怕没有想到,这个纯经济概念对世界格局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2009年6月16日,四国领导人在俄罗斯召开首次峰会,它传递给全世界一个明确的信号:金砖四国将不再单纯是纸面上的文字游戏和统计学意义上的虚拟组织,而是开始进行具备可操作性的政治经济合作;2010年4月12日,胡锦涛主席赴美参加在华盛顿举行的核安全峰会后,飞赴巴西,参加了再巴西利亚举行的“金砖四国”领导人第二次正式会晤。

这次会上“金砖国家”合作机制初步形成,经四国讨论,决定吸收南非加入,形成“金砖五国”。事也凑巧,南非的英文首字母是S,恰好是金砖的复数,似乎冥冥中有天意。

而今,五国领导人首度聚首,要谈的、要说的自然很多。首当其冲的议题毫无疑问是经济。金融危机后世界经济二次探底的风险警告一直没有解除,各国央行又面临加息的压力,此刻五国领导人聚首,可以协调经济政策,深化经贸合作,不仅有利于各国自身的经济发展,也有利于世界经济。

这么说并不夸张。五国拥有全球30%的领土面积和42%的人口。根据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发布的《新兴经济体蓝皮书:金砖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报告(2011)》,按照市场汇率估算,金砖四国(不含南非)的GDP(国内生产总值)总量将从2008年占世界份额的15%上升到2015年的22%——四国经济总量将超过美国,同时四国的GDP增量也将占世界增量的1/3。

今天五国之间以经济议题为主,恐怕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也将是经济挂帅,更多是合作、沟通、协调,在国际上发出声音,占据更多的话语权,但距离形成一股独立的力量,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高盛预估,到2027年,不包括南非在内的“金砖四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总和可能将超过西方七国集团。展望2027,即便是“金砖五国”和“七国集团”实力相当,那又如何?西方七国有着共同的价值观,有着美国的领导,它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虽有争吵,但那是内部矛盾,而不是敌我矛盾。反观金砖五国,地跨四大洲,历史传统、价值观、社会制度各异,更像是基于共同利益结合起来的伙伴,而不是同盟。

这不,《印度快报》4月12日的报道说了,印度必须清醒地意识到,金砖国家组织只是印度参加的众多国际组织中的一个;俄外长称,“金砖外交”是其多元外交的一部分;中国的态度很明确,应该是协调的、合作的,而不应该是对抗的、对立的。

由此可见,大家把金砖当做一个可以借力的平台,是众多平台相互制衡的一个要素。在国际组织五花八门、各种对话机制和组织层出不穷的今天,“金砖五国”是锦上添花,而不是什么威胁。

不过,有人不这么想。有报道称,金砖国家已经被贴上了“反西方”的标签。在利比亚设立禁飞区的联合国表决中,中国、俄罗斯、印度和巴西都投了弃权票,这种“金砖国家在政治上对抗西方”的潜在趋势让主导世界秩序半个世纪的欧美感到非常不安。

欧美真正不安的是,金砖五国的合作从经济走向政治,带领众多发展中国家,和西方世界形成分庭抗礼之势,重写世界经济政治秩序。这可能吗?有可能。所谓世界秩序,就是力量对比的体现,当力量对比发生变化时,便是世界秩序改变的时候。悲剧之处在于,历史上秩序的改变大国的崛起大都是通过惨烈的战争。

就金砖五国而言,最多只是经济上合作,政治上通气。在政治上,有时候能协调一致,有时候又各有计较,比如说,五国谁也不愿得罪美国,如果找共同点,那么这就是五国最大的共同点之一。悲观地说,甚至不太可能。俄罗斯有力量,中国和印度在发展。但中印之间的矛盾、俄印传统的友好关系,让再乐观的分析家也不愿高估金砖国家的政治影响力。而印度作为西方欣赏的“民主国家”,作为英联邦国家,更是和西方世界有着特殊关系,甚至被看做西方世界的一员。因此,金砖五国是个混合体,是不同体制、不同地域的国家合作的范例,是对世界发展的补充,而不是对西方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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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

王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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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外国语大学公共外交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中国社科院日本政治中心特约高级研究员,美国国务院访问者(IVLP),专栏作者。曾任《中国青年报》国际部记者,《中国周刊》国际部主任。著有《选票的背后——透视美国大选和美国政治文化》。联系我:chonglingw@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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