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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共同社”报道,中日两国有关东海油气田共同开发条约的谈判27日在东京启动。中方接受日方要求同意展开条约谈判,但如果今后谈判的内容被认为是“向日本让步”,必将招致国内舆论的反对。据日本外交消息人士分析,中方“既不能采取强硬姿态导致与日方的谈判陷入僵局,又怕引发国内批判。处境如履薄冰”。

对此,我说几句。

日本在东海问题上,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没有谈判的诚意。跳出那些外交辞令,东海问题的本质就是中国人在无论以什么标准来计算都是自己领海的地方开发油气田,日本人跳出来说,你吸走了我的油,你要把你们的开发资料和数据给我,我要参加开采,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就连西方媒体也曾批评日本“太过分”。日本人当然自己也知道他们太过分,不过,他们还会继续,天天喊着和平、谈判,却漫天要价,中方为了顾全大局提出“共同开发”的概念也被拒绝。当然,我国外交部门曾英明的提出“共同开发钓鱼岛”主张,可谓切中敌人要害,不是谈么,好,那就一块儿谈谈;钓鱼岛谈一下,硫球呢,也可以谈嘛!

2005年,我在日本爱知世博会采访时,日本馆的大屏幕上放中国军舰在东海出没的新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如果说,在靖国神社、教科书问题上,日本还有不同派别的话,那么在领土争端上他们无疑是“一致对外”的。

面对日本的咄咄逼人,有网友喊出了“中日东海必有一战”的话,我个人觉得,这样的思考方式欠妥。从中国近代历史来看,每当中国快速发展的时候,就遭遇日本的“当头一棒”,甲午战争前,中国保守的“洋务运动”虽然有缺陷,但毕竟在增强国家实力方面有所进步,但甲午战争日本赌博式的一战,获得了巨额赔款和台湾,从此有了本钱,一个日本人写的近代史,具体谁记不清了,认为,中国的赔款给了日本进入纽约资本市场的机会,这句话的内涵不太明白,但大意应该是中国的赔款对日本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再往后,中国在26年到37年有所谓的“黄金十年”,每年经济增长达10%左右,但37年日本的全面入侵打破了这一进程,也就是说,让中国付出巨大的民族牺牲。

中国实行改革开放,国力稍有增强,日本就炮制“中国威胁论”,近代以来,日本习惯了在亚洲当老大,“卧榻之畔不容他人酣睡”,不原意看到中国的崛起。

扯远了些,总之,在东亚逐渐形成两强并立的过程中,日本不时会找些麻烦,比如说在东海问题,它就扮演了一个瞎捣乱的角色,我们怎么办?

我觉得,首先我们急不得,和日本人相比,我们是感性的人,容易激动,在外交方面,切忌如此,老百姓的情绪固然是爱国,但过于急躁往往会适得其反。不急不躁,有理有利有节,一年谈不成,两年;两年谈不成,三年;不行就五年,再不行就来个“八年谈判”。慢慢来,慢慢来,急躁只能上了日本人的当。

为什么急不得?因为我们现在军事,尤其是海空实力,还不如日本,国家间的较量永远是实力说话!

有网友喜欢说“中日必有一战”,大抵指的是东海这边。我个人反对打仗,无论仇恨多少,相互憎恶多少,中日共存是历史发展的方向,谁想消灭对方都不合潮流,也不切实际。但最值得警惕的是,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谈判进入僵局的某个时刻,日本发动“突袭”,然后美国出来施压谈判,造成战略上的被动,对台海局势也形成负面影响。

“中日之间将来必有一战”,说这话的人往往被称为“愤青”。然而,日本方面也有类似的提法,不是出自极右小青年,而是防卫厅。

日本内阁的新《防卫计划大纲》,把朝鲜半岛和台海问题视为现实威胁,虽然没有明确说中国就是“威胁”,但是公开指出“中国的动向必须加以关注”。

我去年和日本官员接触的过程中发现,他们对中国的动向的确关注,也不回避对台湾的“关心”,在领土问题上更是寸步不让。

日本防卫厅官员曾说,如果台湾和大陆之间出现军事方面的冲突,对日本的和平和稳定会构成直接的影响,我们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影响,但如果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发生冲突,日本要确保本国的和平与安全。

涉及钓鱼岛争端以及东海争端,日本官员则明确表示,日本所采取的行为是在日本的国土内经济专属区从事的经济活动,所以不会损害中国方面的利益。

台湾问题是中国内政,日本如此关心;钓鱼岛中日相争,中国还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而日本却坚持是自己领土。也就是说,双方存在原则性分歧,通过谈判完全弥合的可能性不大,的确发生潜在冲突的可能。而冲突一旦发生,日本必然全力以赴。

日本实力多强,看看美国前国务卿布热津斯基在《大棋局》里的一句话就知道了: “就日本的军备质量而言,这一地区没有一个国家能与日本相匹敌。”佐证这句话的是一家研究机构的分析,认为日本海军实力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日本的国防开支虽然只占GDP的0.98%,但由于日本GDP绝对数量高,国防预算总额(2004年)达到了4万8千亿日元。

日本对中国军力深有研究,我所认识的防卫厅官员可以准确说出中国潜艇的数量,他还告诉我,日本海上自卫队作战重点是针对潜水艇,并解释说,日本是岛国,国家的安全是靠海上来维持,潜水艇是最能损害海上交通安全的,反潜是为了对付恐怖分子。

这解释有些画蛇添足,一个国家的海上防卫不会是为了对付几个不一定买得起潜艇的恐怖分子,日本实际上把中国视作威胁。当我们就历史问题对其“兴师问罪”时,日本已经把目光投向将来。将来,中日真的有一战吗?

我看未必,但要有所准备,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首先,日本安全严重倚仗美日联盟,它的任何军事动作都要美国的首肯,美国不愿意看到一个混乱的东亚,它希望中日互相牵制,不希望任何一方做大,因此,中日之间即使有小的冲突,也会在美国的调停下限制在一定层面,中日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符合美国的利益。

其次,中日合作、交流加深,战争会使双方俱损。中日经济合作密切,人员交流频繁,虽然国民感情恶化,但民间交流的基础还在,政府各层面的交往也未间断,在台海稳定的情况下,中日通过谈判解决钓鱼岛问题、东海争端的机会还在。

第三,两国都存在和平的基础。中国需要发展,需要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而中国政府不称霸、和平发展、与邻为善的政策有利于避免冲突。日本国内也存在爱好和平的民众,虽然日本社会整体右倾明显,但凡事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外界施加影响,有可能使之放缓右倾速度,让和平力量的增长大于极右势力的增长。

其实,日本人自己也清楚,中国不会去打日本本土,但它的海洋大国心态和岛国心态融合在一起决定了它“寸岛必争”,冲之鸟“岛”的几块礁石也要填起来当作自己的岛屿,借此来争取经济专属区。对于东海、钓鱼岛,它不会放弃,而是一步一步推进,或者进三步退两步,以其特有的坚韧执著实现自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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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

王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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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外国语大学公共外交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中国社科院日本政治中心特约高级研究员,美国国务院访问者(IVLP),专栏作者。曾任《中国青年报》国际部记者,《中国周刊》国际部主任。著有《选票的背后——透视美国大选和美国政治文化》。联系我:chonglingw@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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