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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章文的博文“他的国,也是你的国”心里诸多感慨,尤其赞同的是,对内对外分开这一条,仔细想来,我第一次写博客,就是源于访日期间的愤怒——

    这,要从头说起,那还是很久远的2005年之事。

9月份几位记者一同去日本访问,是日本使馆安排的(算是糖衣炮弹吧,也可以说加强交流!)。与我同行的一位老兄在向日本官员和学者提问时,动辄先引述中国政府如何混蛋的事例。比如说,采访日本外务省报道官时,他说中国的新闻发言人都很讨厌,老百姓都不喜欢;采访日本外务省遗留化武办公室时,听到日本曾经给过补偿金(其实这件事外交部发言人讲过,补偿金也分发了,不是什么新闻),破口大骂中国政府混蛋,一幅怒不可遏的态势;谈到日本历史教课书时,张口就说中国教科书更过分,全是谎言;更过分的是,日本神户大学的学生问起中国为什么出现反日游行时,他张口就说这是政府纵容的,政府就是让老百姓恨日本,而对日本修改教科书、首相参拜靖国神社等原因只字不提,比日本人还过分。至此,我终于忍无可忍,和他公开产生了争执,以后再无交往。

我不想否定别人的言论自由,他对也好错也好总有权利来表达,我想讨论的话题是:当和外国人,尤其是美国、日本这些国家的政府官员接触时,是你的自由思想优先,还是你是中国人这个概念,或者说国家利益优先。     在我看来应该是这样的道理:在国内,你独立思考,为新闻事业而打拼,为弱势群体鼓与呼,这是英雄之举,值得尊敬,毕竟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知识分子的人格力量难能可贵;然而,在国际场合,你首先是个中国人,然后才是自由派。

    怎样才是中国人?和外国人谈论自己国家时,可以客观地讲述我们的发展以及面临的问题,贪污腐败、司法不公、教育乱收费这些都可以告诉外国人,这是事实,我们不必隐瞒,更多的时候你代表自己,说出你对自己国家、自己政府的感受是表达的自由,我顶讨厌的就是那种见到外国人就自觉不自觉地挖空心思给政府唱赞歌的人,没必要,真诚一点,以个人的身份去交流,绝对是好事。比如说,我有一次在伦敦的酒吧里喝酒聊天,他和我大讲20世纪80年代来华旅游时中国政府如何不给他自由,如何限制他的行动。我说现在不同了,他不信,到最后我和他说,你是指中国政府,不是中国人民吧。他说,中国人,非常非常好。

    问题是,当交流涉及两国关系时,应该切记自己是中国人,在自己不清楚的时候可以沉默,但切不可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被人牵着鼻子走。05年在日本,当和我同行的先生主动咒骂中国政府时,我看到的是日本官员不解和厌烦的目光。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先生看了日本一位右翼外交官写的为日本辩护的小册子后,还主动要求帮着在中国发行销售,让对方都感到意外而拒绝。其实,无论是日本人还是美国人,他们最鄙视的就是出卖自己国家的人。这一点有学问的知识分子应该清楚。

    当年,在汉城的一次学术会议上,一位著名的中国知识分子就发言说,中国宣扬南京大屠杀是教育国民仇日,当场有学者判案而起,怒斥他胡说八道,南京大屠杀是历史问题,是正义、非正义的问题,国际社会早有定论,如果他再这么说就退场。

    还有一位中国记者,在应邀赴日采访后回来,对日本的崇拜到了不分是非的地步,全盘吸收日本政府官员的辩护在国内媒体上播发,不要说中国人,就是日本那些崇尚和平的人士见了都觉得心冷。

    这样的人不止一个,他们都看了不少书,大都崇拜民主人权自由等思想,也希望中国能走到那一步,但他们走的极端是,反对一切中国政府做的事。

    和上述极端案例相比,盲目的爱国也是可怕的事情,把对政府的批评和不爱国混为一谈。比如说,我的文章“日本GDP是中国三倍 中国经济难超美国”,就有留不住夕阳评价说,在中日纷争的节骨眼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汉奸,灭自己志气长它小日威风。这有关系吗?拼命吹捧自己那怕1亿次,把GDP再吹大一百倍,钓鱼岛也不会回来啊,哥们!

    具体到钓鱼岛问题,无论是什么政治观点,无论对政府处理此事的方式有何不满,都不应被诸如加藤嘉一之流的人牵着鼻子走。加藤毫无疑问是爱日本国的,这一点他自己在博文里有毫不隐晦。

    钓鱼岛是中国的,或许我不知道做些什么能让她回来,但我愿意对两岸四地的保钓人士致敬!(几年前我也曾到厦门准备登船参加保钓,但受阻未成,甚为遗憾)

    是的,绝对的不考虑国家民族利益的自由派很可怕,而凡事都上升到爱国主义的行为也很可怕。我这篇博文,或许会得罪两个群体,不过,该说的,也还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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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

王冲

192篇文章 9年前更新

北京外国语大学公共外交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中国社科院日本政治中心特约高级研究员,美国国务院访问者(IVLP),专栏作者。曾任《中国青年报》国际部记者,《中国周刊》国际部主任。著有《选票的背后——透视美国大选和美国政治文化》。联系我:chonglingw@hot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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